下意识摇摇头,将眩晕的双目放直,看了看,一股恶心反胃之感突的显露而出,腹部好似被掏空,呕呕呕,连续干呕了几下,想要取出口中的污秽。
可是侧了侧脑,看着那甚是威严而又不容拒绝的神情,迟疑了片刻。
眼罩汉子冷哼一声,“小崽子,看什么看,再不快点我就塞进你屁…眼里。”
宁阙一听,心生后悔,早知道就不看此物,直接吞咽不就完事了,如今倒好,看了根本咽不下去,可一想到菊花残,满地伤的歌词,也许是梁静茹给的勇气,硬是咬着牙,咯吱咯吱的咀嚼着,往咽喉内哽咽着,咕隆咕隆几声,也不知是怎么下去的,反正没有嚼,一坨一坨的往下咽。
眼罩汉子眼睛一眯,笑了笑,听在宁阙耳中却如同雷打鼓,震耳欲聋,不由打了个冷战,咽得更快,吃完之后,还打了几个嗝,手指往嘴中伸出,直指咽喉,扣了扣,一股股难闻的黄水吐出,恶心至极。
“小崽子,还不错,继续保持,以后每日我喂你吃一个,算是奖励你。你小子怎么进来的?”
宁阙听完,不敢有丝毫的偷奸耍滑,不敢丝毫懈怠,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清楚楚,乖得如同孙子般。
眼罩汉子有点不信,双手一把暴力的扯开胸前衣衫,胸口处,一圈疤痕环绕,伸出扯了扯皮肉,点着头,神情有些惬意,看着宁阙的眼神不在是戏谑。
弱不禁风,能够做到如此地步,也实属不易,心脏部位脆弱不堪,十数刀之下,不到三寸距离,若是手抖一下,基本上彻底凉凉。
“我叫李毒龙,毒龙堂堂主,专门培养新人,跟我来。”李毒龙冷着脸,往出口处走,步履轻盈,脚微微踮起,没有一点声响,一把推开石门。
宁阙又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一目,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让人浑身不自在,一地鸡皮疙瘩。
“此血煞之庭,专门培养你们这些新人的,而上方吊着的尸体,要么是承受不住训练,要么是累死,亦或者一些叛徒,吊在此处,希望不会有你。”李毒龙不咸不淡,虽然已然认可了宁阙的狠辣,可是对于这副瘦弱的身子板还是有些瞧不起。
宁阙听闻后,面上没什么变化,早在之前已然估摸到了,不过这血淋淋如同挂着的猪肉,还是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。
“看清楚,我脚下这属于东院,平日里不予许私自过来,否则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”,李毒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,“你们这些小崽子居在西院,北院是功法殿,一些黄阶的功法可以任意看,不过二楼的玄阶可有点麻烦,要靠自己争取。三楼的话,起码要完成数次三级任务,至于四楼,呵呵,除非你完成传说中的生死任务。”
宁阙有些拘谨,不敢反问一句,默默跟着,听着他的训戒,就连须溜拍马都不敢,此人性子过于刚烈,不喜欢软弱之辈。
走了一小段路,又是一道无缝的血色石门,一推而入。这时宁阙才舒服了不少,周围虽有些残破,不过一间间屋子不在像之前那般血腥暴力,景色也正常了过来。
树林,鸟兽,小溪,一应俱全,没有那些晃眼的宝石,更没有那股浓浓的腥臭,悬挂的尸体。
“嘿嘿,小子,是不是感恩戴德?这可是莫大的恩赐,以后你就居于此处了。”李毒龙随后放开嗓门,大吼一声,连树上的鸟雀都被惊得连连振翅,忽的窜到阴暗之处,“崽子们,集合!”
唰唰唰……
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身影,从有些阴暗潮湿处钻出,屋门哐哐哐作响,眼疾手快,眼底都带着一丝丝阴狠之色,尽皆邋遢的要命,甚至有些口中还在哽咽着食物。
宁阙看着眼前的一切,令行禁止,疾如风,动如雷,一个个如同嗷嗷叫的野狼般,有着一股狠辣的劲,最为关键的是,很多人,身上,四肢,亦或脸上,都有不大不小的缺陷。
“一班,五人到齐。”
“二班,五人到齐。”
………
“十二班,四人到齐。”
李毒龙眼神飘忽,唰的一下,从每个人身上刮过,唾沫一口又一口吐出,吐到了最晚赶到的几人脸上,一脸鄙夷,随后还不解气,身影一晃,啪啪啪,几个身影飞出,咚咚咚,落到五六丈远,胸前有几道深深的脚印,口中带着血丝。
李毒龙耍着帅,双手背在背后,在一群人身前来回走了几步。跌倒在地的几人一声不吭,速度极快,迅速归位,面无表情,身体笔直朝上,如同一株青松。
宁阙看着众人的站姿,在那保持着绝对的安静,绝对的服从,没有一丝怨言,心中一凝,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此处了。
“小崽子,你从今天起,就是十二班的第五人。算你们好运。今天来了新人,走,老子带你们尝尝新玩意”,那些木讷的门徒神色有了几分不自然,不过没有抵触,纷纷跟着他,踏地无声,唯有宁阙,尝试性的惦着脚,却仍显得格外清脆刺耳。
倏忽一下,李毒龙身影快了起来,如同猿猴般,在林间穿梭,上窜下跳,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。
一众人,非但没有半分放松,反倒越发焦急,速度越来越快,宁阙不到几息,已然远远落下,即使心有不甘,可是实力却摆在那,无力之感,顿然滋生。
眼看着,一道道影子消失在视野之中,回想起,往日军中一切,跟这比,简直小巫见大巫,天壤之别,那些窜动的影子,都是落地无声,在林中攀爬,如同猿猴般简单。
只有他,努力的奔跑,连跨步都难,障碍丛生,速度根本加不起来,身体也在慢慢脱力,气喘如牛。
最后,视野中,只剩下两道身影,赫然是十二班的,都是刚才被踹飞的,不过也快消失在视野里。
宁阙有些孤寂,遥不可及的差距,激起了内心的血性,可是仍旧难以逾越,恁怂的翻过一个横栏身前的大墩子,左闪右避,一股疲倦之力,从心头滋生,踉跄的向前跌倒,努力的爬起来。
一柱香,两柱香,三柱香……。
待到宁阙踉跄着,往前一步步踏出,眼前有着模糊的影子,看不清虚实,整个世界好像都要关闭似的,眼帘中的人影在不断的跃动。
“停。”
所有跃动的身影蓦然停下,如风般站成一排排,整整齐齐。
屁股上传来一股极大的推力,轰隆一声,整个人直接趴到在地,摔了个狗啃泥,还没等到自己从肉痛之中清醒,脱落大半的头皮又一次被脱着,整个人往前滑行,一丝丝血迹从头顶沁出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宁阙因剧痛睁开眼睛之时,自己腹部之上,竟然被豁开一个口子,极痛,双手不自觉的往腹部拦去,好想将腹部那开闸的水龙头堵住,腹内好似有东西要被拽出来一般。
宁阙彻底清醒,一拳拳直奔自己,轰轰轰,眼前一个个少年,冲着自己腹部死命的殴打,拳拳到肉,血与肉混杂在一起,一口血沫吐出,一个接着一个。
“嘿嘿,小崽子,第一天来,望了跟你提个醒,晚了别人一个时辰,剜腹,拳击助兴,再来几次,恐怕那血院子里吊挂的人影就有你一个了。”李毒龙不紧不慢的说着,可是听在耳朵里,如同万丈玄冰,瞬间冰冻着温热的内心,跳都不跳。
宁阙彻底的心寒了,有些绝望,口中血沫子一个劲的往外流,如此下去,只怕死路一条,在所难免,猛的一惊,单膝跪地,口中血沫心子横飞,“求李堂主指条明路。”
李毒龙咦了一声,“小崽子,不错,还算有些头脑,换作那些个没脑子的家伙,也许不就只能当作灯油了。”
“这不过是个游戏,死亡的游戏,做不成,哼,死,做成的,化茧成蝶,以后人上人,大家来这里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变强,变强,再变强,强者为尊,可是众位大多天赋却并不出众,甚至平庸,如何变得与众不同,高人一等?只有血与泪的磨练,生与死相随,抗不过,死路一条,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路,可不是我逼你们的。”
“听好了,要想活下去,只有炼,往死里炼,别人吃饭,你炼,别人睡觉,你也炼,炼到死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李毒龙声音带着一股嗜血的癫狂,将站得笔直的少年们吼得浑身打颤。
“大崽子,给他上药。”
一个看起来要成熟很多的少年走出队伍,往前几步,一把扶住宁阙,仰平身子,看着宁阙露出的那一小截肠子,蹙了蹙眉,动手往内里按压而去,随后单手护住宁阙的腹部,一股孱弱的光芒湿润着腹部,翻开的皮肉平铺而开。
不消几息,竟然只有几丝血迹,不过那人满头虚汗,嘴唇干裂发白,一屁股跌倒在地,喘着粗气。
宁阙明显感觉到像火烧的腹部舒服了很多,忍不住呻吟了一下,不过戛然而止,深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,老老实实躺在青草上。
“一,二”
宁阙一听李毒龙在数秒,想也不想,猛的站起来,一脸正色,大气不敢喘。